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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业,是分开商业银行业务、投资银行业务、保险业和实业。1985年之前,这个“业”是比较清楚的。直接导致本次全球金融危机的是复杂金融产品,则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业”。比如,两大产品元凶——CDO和CDS,就很难归入某个“业”别。

CDO (Collateral Debt Obligation),译为“担保债务凭证”最为准确,其特点在于针对一笔基础资产池发行三档债券,即优先档债券(低风险、低收益)、中间档债券和股权档债券(高风险、高收益),基础资产发生违约损失时,首先由股权档债券投资人承担,不足时再由中间档债券、优先档债券依次承担。例如,以100亿元次级房贷基础资产,发行60亿优先档、30亿中间档和10亿股权档的债券。当100亿次级房贷基础资产损失10%时,损失额(10亿元)完全由股权档债券投资人承担,优先档债券和中间档债券投资人不受损失。可见,股权档债券投资人是以其投资额为优先档债券和中间档债券投资人提供了“担保”(也因此称为“担保债务凭证”)。正是这种三个档次的精巧设计,为CDO这种高风险产品打开了销路,相对保守的养老基金、保险公司、商业银行购买中间档和优先档证券,对冲基金以及发行人自己购买股权档证券。

CDS(Credit Default Swap, CDS),即“信用违约互换”,相当于一笔基础资产(一笔资产、一家公司甚至一个国家)的保单,卖方为担保方,买方为投保方。交易时买方先行支付保费(即CDS价格)给卖方,该基础资产发生违约时卖方把基础资产面值与市值的差价补偿给买方。显然,基础资产的违约概率越大, CDS价格(保费,以基点表示)越高。例如,2008年8月,贝尔斯登公司(基础资产)5年期CDS价格为740 个基点(740/10000,7.4%),意味着市场上1000万美元的贝尔斯登债务,需要74万美元保费来投保。贝尔斯登债务的担保费率高达7.4%,表明投资者认为贝尔斯登公司的信用风险很大。作为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AIG曾作为CDS的主要卖方,过去虽收了很多保费,但基础资产违约太多,致使AIG不断对买方进行巨额补偿,濒临破产。AIG受政府的救助得以幸存,而很多出售CDS的公司(诸如雷曼兄弟)破产了,这时买方不仅违约损失无人补偿,保费也打了水漂。

因此,CDO和CDS都是复杂的综合金融产品,既非商业银行专属产品,也非一般的证券、保险产品。即便银行实行分业经营、监管机构实行分业监管,商业银行或投资银行、保险公司仍会发行或投资CDO和CDS,分业法规难以发挥约束力。这也解释了不论实行混业经营的金融集团还是分业经营的大型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不论允许混业经营的国家还是延续分业经营的国家,都未能幸免本轮金融危机。

也正由此,美国金融危机发生后,发生了两个看似相矛盾的现象。其一,两大投资银行高盛和摩根斯坦利变身为银行控股公司(BHC),许其各拥有并经营一家商业银行。同期,美国银行收购美林证券,两个曾经的行业巨头融合。其二,花旗集团、苏格兰皇家银行集团等大型金融集团,主动分拆出售投资银行、保险等非核心业务,恢复商业银行主业。前者虽然有便于美联储监管的考虑,但客观上把综合化经营发展到极致——证券公司办银行,后者则向实质性的分业经营回撤。足见,金融危机之后,国际银行业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去综合化行为。并且,历史上,大凡金融集团遭遇经营困难时,都会进行业务机构的整合以降低成本、补充现金。大型金融集团的分拆只是主动应对金融危机的权益之计,市场好转之后,又会以快速的并购重返综合化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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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

黄金老

19篇文章 13年前更新

1972年生,安徽安庆人,经济学博士,200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2004),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中国金融40人论坛成员,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硕士生导师,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法学会世界贸易组织法研究会、中国改革开放论坛、中国国际金融学会理事,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同行评议专家,第十届共青团吉林省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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